坑都填 但很慢 因为要上班

【百柳】后福

-假如里里在北山被炸到了

-没捉虫没逻辑随便看点胡言乱语反正我也是每天胡言乱语别管了



疼痛有如万山倾轧般袭来,百里弘毅破开一层梦境,还有另一层等着他,阿爷阿娘与兄长都站在府门外,他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景象不知道是谁要送谁走,直到另一个单薄的身影也从大门口奔出来,他才能反应过来。

 

——是了,是送他。

 

北山丹炉炸了,近前的人只有他自己和那个道人,万幸万幸,高秉烛与武思月还没从暗处下来,也没来得及把七娘带出来。

 

他混混沌沌地想着,就见七娘已经奔至他眼前,她踉跄了一步,百里弘毅再自然不过地伸出手去,却没有碰到人,他这才看见了自己身后送殡的队伍,吹唱哭号之声俱不可闻,只有七娘一双泪眼怔怔地望过来,却是透过他看向那口棺材。

 

柳然跌坐在地上,他看见阿娘过来扶她,两人神情一样的悲切,被身边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几乎是拖开,阿爷打了个手势让送殡队伍前行的那一刻,站在他旁侧的兄长背过了身去。

 

百里弘毅看着自己的棺材随着人群消失在了街头,周遭景象忽然大动,那刺耳的爆炸声又一次响起,刚刚被眼前之事震慑而忽略过去的痛觉重回,他的肩背、双腿都像被拆卸下来过,疼痛从几个部位蔓延向全身,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有伤口,但是低头看去,刚还好好穿在身上的外袍上处处渗出殷红色。

 

他记得自己最后所见是丹房那扇窗,那扇窗对角处关着柳然,离这里甚远,窗口外天光大盛。

 

现在也是。

 

百里弘毅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朦胧,有人在他眼睛上搭了一块软帕子,他适应了一会儿才自己取下来,随着动作顺便也适应出身上的疼来。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很别扭地姿势朝里侧躺在榻上,身后垫了个软枕,左边腰间缠了细白布,左胳膊上也有,从大臂缠过整个肩膀,满屋子药味遮盖下仍然有血腥味透出来。

 

本想叫人来,但他试了试,说不出话来——嗓子被烟浸透了。

 

不过也没等几多时候,柳然就进来了,她不过是换盆水的功夫,没成想百里弘毅就挑在这个当口醒了。

 

床榻上的动作声被悉心捕捉到,柳然唤着“二郎”绕过屏风来的时候,那声音似幻似真,若他此时细看,就会发现她秀气的小山眉皱起,眉间没画花钿,唇也未点朱红。

 

可惜柳然跑得太急了,她一个踉跄,让百里弘毅一瞬间将她与梦中哭棺的身影重叠,心下不由一惊,立刻起身接住她,幸亏这下没有让她扑空。见到她眼中没有梦中所见的绝望哀怨,只是有点慌乱和心疼,百里弘毅松下一口气来,就听见柳然倒吸一口凉气,把百里弘毅撑住床边小几的手扶住,百里弘毅用没伤到的右手接住了她,左手撑住小几的时候太快,愣是没觉出异样。

 

二郎,二郎,柳然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回床上,百里弘毅忍了又忍也没能将一声咳嗽压回去,再回过脸柳然已经把水端了过来,他接过茶杯后她就一直上下端详着眼前的人,慌乱得有些傻气,百里弘毅喝了水,剩下个杯底,手指蘸着在小几上写了个“哑”字给她看。

 

柳然赶紧对着外间喊了申非等人去请大夫, 自己却两手握着他的手腕不肯动,好像一动这人就又会躺回去,如同这几天一样,意识全无、生机沉闷地躺在床上,对她的呼喊一概不应。

 

百里弘毅扳正她的脸,拇指顺着接住她颊边将落未落的眼泪,唇语一字一顿地说道:“别哭了,我不疼。”

 

北山时,那个道人在身后拽了他一把,他没能按计划跑出来,他无心插柳丢进去的北帝玄珠分明算好了分量,不知道哪里差错,竟然造成了极大威力的爆炸,想来春秋道所求的“伏火雷霆”就是这种东西无疑了。

 

当时他身困丹房,推翻置物架挡住自己才能护住半边身子,左边被炸得惨不忍睹,柳然将他从土灰底下扒出来的时候,他只有紧握成拳的右手心没血——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还顾得上把腰间荷包拽到手里去的,那是柳然做的。

 

百里弘毅看着柳然的指尖还有轻伤,平素圆润的十点丹寇更是粗糙斑驳,她想把手收回去,她的夫君却垂首给她吹了吹,挨个摩挲过去,最后全捧在手中。

 

柳然避过他的伤,极小心极小心地拥抱他,叫声带着哭腔的二郎,把梦里百里弘毅没听见的那一声补上。

 

然后将他带出每一层惊恐混乱的梦。

 

大夫对着又哭又笑的年轻娘子和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只剩一把子气声还在耐性哄人的郎君,一时间有点忘了到底那个是伤患,看过之后好声好气地说并无大碍了只需好生将养筋骨,讲明了忌口之类的后话。却在跨出门后忽然仰头双手合十拜了拜,直对着申非说,你家二郎真是命大。

 

申非也笑,说那是自然,郎君必有后福。

 

此刻噩梦尽褪,窗外天光大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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